closing time

正如同掉了葉的枝幹 孓然一物 凌風招展 和藍藍的天空 一同

5.23.2006

ode to...

No thanks
No more
No love

I'm done
I've had enough

You're going off with her
and I wish I was
but there's another can be
just because

pride (in the name of love)

一直無法忘懷
哪個躲在椅子後頭
聽Bono歌唱的小男孩

而Bono
也盡情的用力嘶吼與擺動全身

一直覺得Bono就是這個小男孩吧

而每個人
都曾錯落在那不同的位置上

5.22.2006

Dakmu

到了一處工寮,是部落一個老村長的工寮,他雖然有些不便行走,但身體看來硬朗,接著又陸陸續續有一些老人和理事長來到這裡,理事長還拿了保利達B、米酒、綠茶來一塊喝,一開始他們用阿美族話談關於這裡的土地事宜,還提到我是來做生態觀光的研究,指著這裡說其實這裡也應該來發展一下生態觀光阿!有很自然的環境還有很多野鴨等野生動物。還有聽他們說這裡以前是台糖的甘蔗田,後來整個土地開放耕種,大概在民國70年初,他們開始在這耕種。另外他也跟長者強調應該自己要先測量土地和地上物的評估,由於都是用母語,所以我也都只能斷斷續續的聽之間的中文敘述。

後來找了一個老人,這個老人叫阿榮,就是那個老村長的弟弟,他很喜歡這裡的環境,還提到尤其是在農忙之際這裡真是很熱鬧噢,還有講到這裡的野生動物,我忽然發覺這裡是一個可以持續做觀察與田野的地方,尤其是很多馬太鞍部落的老人都在這裡有耕種經驗,除了可以詢問他們人地的關係,也可以詢問他們成長過程一些部落的文化變遷,忽然我的腦子好像開始又蹦蹦跳跳起來,我問阿榮伯那我農忙時可以過來觀察嗎?他說好阿,住這都可以呀,像他們農忙時都會住在這裡。之後他們在外頭開起會來,我又不得不跟他們告別,不過我很清楚的知道,一定還會再來這裡好好的觀察與感受。

回去的途中,我又一邊開車一邊的拍著這裡的景緻,回到堤防邊,我跑到上面,卡喳卡喳把前頭所視都拍了下來,忽然就想起美英老師在那本書所拍的河岸地全覽圖,而我現在也站在這個地方,一張一張的拍下、記錄起來。想到書中提到:遼闊的馬太鞍溪床,是部落的發祥地與古戰場。看著書中陰鬱的天空,竟和我下午所拍下的天空是類似的,又看到美英老師的文字:


名為Dakmu的古戰場
已成風吹草偃
卵石遍佈的溪床
即將長驅直入的工業建設
千君萬馬般橫掃部落母土
獨剩溪水悲鳴
預言一場世紀末浩劫


如今,新建造的堤防將溪水悲鳴都掩蓋住了,還有誰為這塊土地而感傷呢?工業建設也被所謂的觀光產業所取代,還有什麼是不能被取代的嗎?人與土地?

5.20.2006

走阿 閒遊去

早上提起精神,把前兩天早該完成的作業告一段落,才聽到我肚子咕嚕咕嚕。挖,我早餐都還沒吃耶,現在都已經中午12點半了,整裝一番,想說下午要出去晃晃,換上短褲和背起剛修好的Canon相機,戴起也是剛剛才修好的mp3隨身聽,發覺裡頭都是些外國歌和已經聽到快爛掉的圖騰,轉到另類的spacemen 3,反正只是聽個感覺嘛!邊聽就邊騎著腳踏車到了一旁餐廳點了碗滷肉飯加蛋還有碗貢丸湯,匆匆吃完,其實是不想再看到餐聽前那每天不斷重複的新聞,就直接騎著車出門口,去附近的平和社區晃晃好了。

其實前天才來過這裡,今天是想說來用相機紀錄一下這裡的地景,這個社區離學校相當的近,騎腳踏車也大概只須花10幾分鐘,是一個原漢混居的小社區,其實先前就有注意到這個地方,已經忘了是什麼時候,那時只留意這個小車站,其實已經荒廢掉了,沒有站員在裡頭,但裡頭的牆面四面八方都是色彩炫麗的塗鴉,真是相當的有趣,除此之外明明是沒人的站房裡頭卻裝著冷氣?我那時只是匆匆進來看了一下,很快就又跑到了其他地方。現在仔細看,原來這是大哥大的基地台阿,廢棄的火車站被業者租下來作為基地台,想不到台鐵也是漫有生意頭腦的嘛,資源回收再利用,這方面倒是有所進步阿!我把牆面每一處都卡喳卡喳的拍了下來,忽然聽到一陣機器運轉聲,啊,一定是火車要來了,果然是一班南下的莒光號,以漫快的速度順著小坡下來要到壽豐,還鳴著汽笛來跟我打招呼,哈哈。再從站內拍車站,還有拍外頭的街景,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只是好像一直有小黑蚊,叮的我猛抓大腿。一旁還有間老式的鐵路局員工宿舍,只可惜已被去年的颱風吹的殘破不堪,不過倒還看的出整個房子的輪廓,趕緊用影像記錄起來,不然下回可能連輪廓都不見啦。接者再把附近社區繞了一圈,包括活動中心、托兒所、國小、國中,稍微紀錄過後再轉進居民集居的小路內,剛好碰上一個阿媽戴一個小女孩,應該是她孫女吧,本來是用腳踏車載著她,後來上坡沒辦法只好下來用走的,原本阿媽再要她上來繼續騎,不過小女孩好像想走路啦,就走在阿媽的腳踏車前面,兩人一前一後的回家。看著看著,就想到我以前在鄉下與阿媽的相處,雖然好像已經忘了差不多了,不過相較於長大後回去互動的疏離,那種兒時的親密相處還是深刻於內心的某一部分裡頭。再進到裡頭,有一群阿美族婦女在聊天,看我拍來拍去的一直看著我,我看到一旁荒草邊頹圮的房子與牆面,總是會忍不住多按幾次快門。另外還看到一個阿媽就在水溝邊直接洗起頭髮來,本來想說過去跟她抬槓一下,又想說這樣好像不太禮貌餒,還是自己想太多呢?

然後繼續往前走,看到有大榕樹,下面有一處洗衣服的大水溝,好像很多鄉間都有這個地方呢,我以前的苗栗鄉下也有這樣的場域,這個場域通常是上很多媽媽群聚並且閒話家常的所在,只是時空轉換竟然連大樹都不跑到哪了。這裡還保有這樣的空間場域,看起來真是熟悉又溫暖。在看到一旁有養雞的,還有木頭老房子呢,另外也有新砌的阿美族傳統圖騰的綠美化設施,前面還被丟了一塊保利達B的包裝瓦稜紙,呵呵….這個地方就差不多在四條路的交叉會口附近,有一處圍籬裡頭都是檳榔樹,還有間鐵皮屋的『男士理髮』。我往學校方向的那條小路去看,正好可以看到很多學生住的別墅區,恰好有一個阿伯騎著車不知載著什麼東西往我前面過來,一旁又有溝渠裡頭的水又多又急,不過流到前方開始緩了下來,裡頭還有水草和蝸牛呢,油綠的水草在水中搖搖晃晃的,還漫迷人的呢。再延著原路回到剛剛的交叉口,順著另一條路下去,碰到一個真耶穌教會,正好裡頭的牧師正在用母語講道,有兩個小孩子可能是不耐講習,跑出來外頭玩,不過裡頭好像也不是有太多的人,以老人為主。接著又回到原本進來的地方,一處漢人的寺廟慶天宮,一旁有個賣烤肉的小攤販,忽然口水一直流,就過去跟他買了根香腸,剛好有兩個阿美族阿媽也背著菜走到這,用母語跟攤販老闆講話,老闆直說聽不懂啦,你要不要來買我這個東西,很好吃噢!阿媽就坐在一旁好像有些不想理這老闆。本來也想找阿媽聊的,發覺我好像用國語也會跟這攤販老闆一樣的下場,恩,下次再聊好啦。

又回到車站前,碰上一位小男孩,我問他國小幾年級阿,他說五年級,又看我的眼神再說是不是他有些矮厚。呵…讓我有些尷尬,人還是需要有禮貌的。不過小男孩倒是很可愛,主動跟我聊,說每個禮拜六日他都來這裡的阿姨家,她阿姨就在外頭省道開薑母鴨店。我到車站前的雜貨店買了瓶飲料,趁機和店內的老闆聊了起來。原來老闆以前有在鯉魚潭附近的木瓜山做過伐木工人阿,這間店也是他後來頂下來的。他提到以前那個伐木鐵道就是從鯉魚潭那裡經過現在的慶天宮再到平和站,那時平和站有個廣場可以處理運下來的木頭。不過在三、四十年前就被公路運輸取代了,所以林鐵就廢掉不用了。不過還是有繼續伐木,直到十幾年前才停掉,他本身做了十幾年,後來又到附近工作,那裡工作其實不會太累,只是有些危險。他說好多人都來問他車站的情況呢,再問到他說車站對這裡的發展如何呢,他好像很不以為然的說本來就沒什麼發展啦,害我一時不知要再問他啥,呵(苦笑中)…後來又跟那個小男孩再看了一次塗鴉,他靦腆的讓我在車站拍了些照片,經過我朋友鑑定過,說他之後會變成『有形男』。呵呵,好的…

5.19.2006

小地方 小人物

忐忑不安的內心,內心無預警的碰碰跳著,這幾天一直是這樣的。

腦袋像是塞了很多東西一樣,卻跑不出什麼讓自己清晰的東西,感覺有些無奈,偏偏腦袋又清楚著這麼多東西。前些日子才從菲律賓回來,那段日子算是舒緩我原先繃緊的身體,或許是內部的病痛也消耗了我不少蔓延的情緒,對準自己內部。想不到回學校幾天好像又掉到原先狀態,甚至是更慘一些。

不過也是有些好事啦,就是大概摹擬出自己的研究方向。原先一直在環繞部落與生態與社區間的想像,部落的溼地給了我一些想像場域,卻好像又把我圍在領域的框架之中。後來老師的內隱文化觀念,又激起我一些新念頭,似乎是可以突破框架再到裡頭挖些還沒看過的東西出來,只是一直抓不到一個事件與切入點,心裡想的越多越對不準自己內部,就好像明明是很簡單的測驗題目,我卻不斷選到那個錯誤項目,心裡頭一直懊惱的很。其實有一個很大部分是最開始另一個老師給我的念頭︰鐵道。

我一直都很喜歡火車,大概是我同年鄉間的記憶,每次總愛跑到鐵道邊去等待火車。那種等待的感覺是很奇特而深刻的,每回列車即將從我面前經過時,我集中整個自己的去凝視著,又當其呼嘯而過鋼輪輾壓鐵軌縫隙的聲響,總讓我無法忘懷。後來慢慢長大,開始去買很多火車的書籍,沒有辦法忘記的就是那本洪致文的台灣鐵道傳奇,剛出來時,我在家附近的書店仔仔細細的翻著,深怕遺漏掉每一個文字及每一幅圖,那大概是除了漢聲小百科以外我讀過最輕易而深刻的書籍了吧。後來我一本本的買下他的書籍,還從網路上認識不同地方的鐵道迷,自己那時候還做了關於鐵道的網站呢,只可惜早就荒廢掉啦。我升高中暑假之際,還跑到那時鐵道聖地勝興車站去做鐵道迷網聚,想想那時自己還清澀的很,看到這麼狂熱且專業的鐵道迷們,內心真是萬分悸動!

不過大概是自己的不安分感,還有越來越多的鐵道資訊,讓我反而不再這樣瘋狂的接觸火車,慢慢的,我從其它地方填補我這塊最初的記憶。音樂、電影、地理、原住民....我的熱情輪轉於不同的嗜好與興趣,卻始終還是對於火車與鐵道有著無可磨滅的親切感。研究所來到了花蓮,那時只是想著看看東部是怎麼一回事?這裡的原住民又是如何的呢?剛開學之際碰上大川老師,猛然就跟我提起鐵道與部落的文化變遷,說這也是他的童年記憶,那時還是東部窄軌階段,他坐上從家鄉檳榔(現台東卑南)到外地的日式柴油列車,也是他一直難以忘懷的感受。尤其後來鐵道經過對於許多原住民部落的變化與文化更替,一直是他很想去研究的部分。我聽著聽著,那種鐵道的回憶與感動也湧上心頭.....

後來接了一個老師的國科會計畫,是我於大學時期所碰觸的部落社造與生態的相關議題,原先我還在游移這兩者該如何取捨呢?想不到我那老師竟鼓勵我都可以進行阿,不需要想這麼多。就衝著她這句話,我開始到了那個部落,還有接觸部落溼地,卻也漸漸模糊掉我的鐵道研究想像。直到老師提到內隱文化,還問我的鐵道研究如何了阿?我竟有些不知所措,並開始疑惑我的研究重心要放在哪兒呢?是要接續先前部落社造與生態的探究,還是重新找一個領域來探究?想著想著,竟讓自己優柔寡斷起來,反而是反映我真實的心理狀態,接觸過多的資訊與事件,卻無法將其化為一個面向或一個重心以成為自己的一部分。忽然想起先前有次到社區參訪,和一個前輩老師聊電影,最後反被問到自己要的是什麼呢?

昨天,心情真是亂到不行,忽然想去附近繞繞。找了個也同樣愛好鐵道的朋友想去附近晃晃,我靈光一閃,隨口說了到一個學校旁的阿美族部落。嚴格來說這是一個原漢混雜的社區,裡頭有一個火車站,在很早年前就已降為無人招呼站,每天只有零星幾班普通車停靠。廢棄的站房,現在竟成大哥大的基地台,內部的牆面還被顯著的塗鴉。後來向朋友問了這裡的歷史,原來這裡原先是日本人砍伐木材的集散處,另外附近還有過糖鐵鐵道,學校以前就是一大片的甘蔗田。忽然一些往昔圖像在我腦海中浮現出來,這裡過往的文化圖像是怎麼一回事呢?突然又想起看過的一套漫畫『危險調查員』,裡頭的男主角是考古學畢業的,他一心想要去探究於羅馬尼亞的維也納河的新文明,他覺得從過往文明的探究中,可以更進一步的了解所謂的人是怎麼一回事?這真是一套相當緊湊而迷人的漫畫,每回看完一冊,內心都會多出不少憧憬出來,好像就是一種身為人的感受充盈著全身。忽然就發覺從鐵道的文化變遷研究,或許可以解決我內心的不少困惑與浮動,從日常生活片段入手,去探索人們表象行為內的心靈底層....

於是,就這麼開始,我的心理狀態轉移著

和不同的,探究我身旁的小地方與人文風土的視角

5.17.2006

無聲的所在

最近好像一直偷懶
只好讓大家欣賞些影片~~呵呵

偶然看到這首歌mtv
還是侯導和林強一塊唱的勒
想到昨天又再看一次的電影 美麗時光
都是一樣的有味.....

5.15.2006

無所不踢?

Nike拍的廣告片,花蓮的足球隊。

不過還是無法忘記他們在第三世界剝削童工的現象啊 呵~~



無所不踼.上場!Nike.com.tw

5.11.2006

經過

這是要從Cordillera回到都市的心情,看似平淡無奇且朦朧的種種過程,都成為印刻入自我的痕跡 與味道

看著車外頭黃澄澄的稻田,喉嚨還哽著痛,是這幾天累積下來的病痛。就如同部落中的人、事、物,外頭看似美觀,卻隱現出苦澀與血汗。心裡頭還想著,在部落,當男主人提到他弟弟到台灣擔任外籍勞工,原先在這裡的電腦工程師到那卻成為藥廠的藥劑調配技工。因為化學藥劑的沾染,整個人的身體壞了很多......

公車奔馳於水泥大道上,隆隆的車聲,呼嘯而過。一景一物映入眼前,耳中聽著王宏恩的月光︰


*清清的河流 靜靜蜿蜓在妳的雙眼
 妳的微笑牽動著漣漪 盪漾在湖面
 青青的山脈 緩緩起伏在妳的眉間
 妳的沉默牽動著晚風 輕輕吹過我耳邊

#妳是深山百合花 默默綻放不說話
 搖擺山風最輕柔的撫慰 仰望滿天的星光
 深山的百合花 沉睡在我夢境遠方
 伴著思念最遙遠的飛翔 還有今晚的月光

△無聲的夜晚 微風輕輕吹拂你臉龐
 黑黑藍藍靜靜的躺在 謎樣的大地上



一望無際的稻田,蔓延於公路上的電線
我像漂浮在這虛擬卻真實的時空中
靜默 凝聚

Cordillera Day 的地方感


2006年的4月,我和一群人從一個炎熱的城市飛往另一個炎熱的國度,進行一次部落民族的文化交流。這是一個很特別的活動設計,並不是在一般的大都市所進行的「交流」活動,而是需要每個參與者深入其Cordillera行政區中的一個省份Kalinga,再到Kalinga省份的Western Uma。其實這是一段有些辛苦且漫長的旅程,有趣的是從旅程的一開始,我就受到那種運輸帶來的時空壓縮感。我們一行人一開始需要坐飛機到非賓的首都馬尼拉,飛機對於地理空間的穿越感是很難去查覺的,通常是在上頭打個盹,飄飄然的看著外頭的雲絮及下方有如模型的海洋與領土,其實是沒有什麼深刻知覺的,飛機上舒適的環境與安穩的飛行,讓外頭的景致彷彿是一幕又一幕寧靜的畫作,那種平日生動活潑的城市街景或地方人文的形象,被擠壓成一幅幅安穩、靜謐的擬像(simulation)。尤其當飛機穿越北部山區的天空,我往下凝視又心存困惑,下面這個區域真的是我將會到達而感受的地方嗎?這是我未曾碰觸且生活的地方,卻又在機窗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個地理輪廓,卻很疏離的印刻那個地理形象。

而現在的我卻是以極快的速度穿透這個空間,思緒還來不及整理出來就到了馬尼拉機場。我們一行人轉撘小車從馬尼拉市區到近郊的CPA辦公室,這個組織就是籌辦整個活動的主辦單位,組織的成立當然是有故事的。關於一個部落長老,當時政府與世界銀行合作的水壩開發計畫,那時只要水壩一建立許多部落將遭受淹沒,因此他與人民堅決抵抗反動,卻遭受政府的暗殺。此舉反而引致更多的聲浪與人民力量起來,成功抵制水壩建立並以每年的紀念活動來做各部落的集結與重整。因此CPA可說是當中一個關鍵的社會實踐角色,尤其在這樣廣大的地理範圍,裡頭有1000多個部落與不同的種族,如何去形塑並維繫部落於地方的觀感與形象,是我一開始在腦袋裡頭所不斷思索的。我們一行人從繁華熱鬧的馬尼拉市,再換搭巴士到我們舉辦活動的省份Kalinga,要展開我們的菲律賓部落行體驗。漫長的巴士行,在漆黑的夜晚中,除了接連而來的睡意與顛簸,那時窗簾都必須是拉起來的,據說是因為怕民兵或是其他人士來盤查打劫,忽然在整個心境上落入一種在實際與想像中徘徊的游離感,彷彿自己是個飄零的個體,身處於一個移動的實體,並沒有確定在一個狀態與空間裡頭,此時的我與外在的環境似乎是剝離開來的。直到過了夜,到了一個小城,我們步下車來,身體開始感受到赤日的照射與一股被自己汗水沾和的濕黏感。看著身旁的當地人,很熟練的將我們的行李搬上車,有一部分的人坐在車裡,另外的人是要和這些行李坐在同樣的位置。一開始有些驚訝,後來發現他們都是這樣子在做運輸往返的流程,不時看到身旁呼嘯而過的吉普車,都擁有這樣的特性。此外在上頭也可以很清楚並直接的感受到當地的人文狀態與純然的觸感,一路上經過了河谷、沖積扇平原、峭壁路段等,一路上從平穩的水泥路段到坑坑洞洞的土石路段,我的身體很深刻的感受於不同地方的直接感觸,當我的身體隨著顛簸起伏搖擺之際,我想起了在飛機上的感受,那是一個極度與地方隔閡抽離的狀態,相較於在這當下的搖晃感,忽然我的不舒服、恐懼、炙熱、新鮮感都進一步的貼近自我的身心與一直存在的空間感。

從這些觀感,我開始漸漸的融入這個大環境裡頭。首先是吃的方面,他們完全不用任何的器具,而是用最簡單的的工具-手來進食,並且在準備食材的過程,他們以眾人分工的方式,來進行食物分配與傳遞的工作。另外我爬上山頭與這裡在地的居民聊天,我指著一旁的農田,問這片田地對他們的收益為何?他們搖搖頭的對我說:這田不是他們的。原來這裡進行著共產制度,田地是屬於整個村莊的。回到我居住的地方,是在一個溪流的河床地上,用竹架子搭起帆布,就直接的睡在河床地上,大夥夜晚圍坐在這個營地空間中,以彼此分享討論的方式進行意見交換。從這些的實體經驗中,我開始與我於台灣居住的場域進行想像,同樣的作為搬到台灣,會呈現怎麼樣的狀態與反應呢?當我在學校或日常生活中徒手進食,無視於一旁的筷子與湯匙;在這資本體系的社會中,進行著我的共產制度與社群機制;於都會或城鎮的場域裡頭,我們一行人就直接圍坐在路旁或商店外頭,進行著分享討論。我想這些都會很明顯而立即的招致外人的眼光及耳語,甚至有警察的阻擾與驅離。當我們沉浸當下的狀態與步驟,並且開始運用這些步驟成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那就自然的成為地方的一份子,並深刻且確定的保有目前的存在感。就像是上頭提及的吃飯、生產、討論,相同的主體意識形態,卻在不同的時空有著差異的表達方式。然而當我們踏入一個地方,我們接受了這個地方的狀態與步驟,並作為現有我們處於這個地方的生活方式與經驗,那在這個當下,我們「位居地方」(in place),這個地方決定了我們的經驗。

然而當我存在於這個地方裡頭,我才開始了我的主體意識與想像空間。從在部落裡頭的相處,逐漸成為我當下的生活方式與經驗,也因此讓我整個人得以在Cordillera Day的活動中,以一個處於這個地方的局外人,進行在地的參與及思考。從這個活動的部落交流議題,呈現出「土地與人民」、「自然資源維護(水資源、林業、礦業)」、「發展議題(礦業、水壩、觀光、跨國農業)」。像是一開始我們從鄉鎮進到部落的旅程中,我們經過了一條河,這條河正是附近幾個部落的重要倚靠,他們的農作物與日常生活都少不了這條河,然而原先菲律賓政府與世界銀行協議要在這條河建立一個大壩,希望進行更大範圍的灌溉與發電計畫,卻會將附近的部落全數淹沒;此外在這個資金流動與交通便捷的社會體系變動中,跨國資金與財團的的引入,將這裡的礦業與農業做大量且掠奪式的開發。就如David Harvey認為地方是時空之流中依條件而定的「恆常」形式,因而造成移動資本與固著地方之間的緊張(Harvey, 1996),如Cordillera行政區的水壩爭議和礦業、農業自由化的問題,也都是因為當一個地方從封閉的空間經由移動性的因素所致,包括彈性資本、大眾傳播與運輸。

Michel de Certeau於《The Practice of Everyday Life》所提及:地方是空洞的格網,實踐發生其上,但空間卻是由實踐創造出來的東西(de Certeau, 1984)。這些跨國公司或企業對於深處山林河畔的部落群來說,原先的地方性資源被外來資本沖蝕成一塊又一塊的外銷財貨,原先傳統而符合自然性運作的部落體制實踐成銷售與變質的商品買賣機制,這塊山林空間似乎轉變了原來的地方感,成為一個外在所介入而壟斷的「地方」!

如果我們認為空間是允許移動的所在,那麼地方就是暫停;每個移動中的暫停,都使區位得以轉變成為地方(Tuan, 1977: 6)
在這次的部落交流與參與,我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蘊義,我們每個人都身處於自己所慣有的一個地方,即使我們從原先所沉浸而生活的地方轉換空間至大都市或城鎮,我們依舊擁有那個本質於自我的那個「地方」。就像這次的部落行,我從台灣到了菲律賓的一個行政區中的一個省份裡的部落群。在那裡,我們一行人停下我們原有習慣的狀態與步驟,或許還在那情緒對抗的過渡期,在一個部落,生活在那裡,過了6天,逐漸我們將原先的心靈抵抗轉移至對於自我本質那個「地方」性的回復與塑造。因為那裡的生活與互動,不需要再經由多餘的介質或第三者的傳述(如網路、手機、各種傳播工具等),經由面對面並直覺化的生活體系與存在態度,不論是吃飯、生產、討論等機制。當我在網路上與他方的網友對談,或是在迅速便捷的飛機上進行遠距離的通勤,看似自在的溝通方式其實整體是受制於資本體系與電子產物之中,只要產生金融的紊亂或是電力的缺欠,我們便會回到那個一致性的恐懼與無能的狀態裡頭。

然而對於Cordillera部落裡頭的人們來說,那只是他們生活體系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他們依舊擁有完整而有機的在地性生活,他們擁有了最珍貴而無以取代的資產-「地方」。

5.09.2006

用心 無用?

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每個字母都看的很清楚,就是無法組成我所了解的文字。

或許是自己喜愛的科目,又是關於 空間 地方 性別 ,才剛看了本很有感覺的地理書籍,都是在寫 地方 ,覺得原先苦惱而莫名沉滯的心似乎隨著不同的觀點與詮釋,好像又可以活過來,說些故事,是我可以去表達而延伸下去的。如一個部落以 地方 作為起點,此時於歷史記憶、錯置再現、反覆實踐中,原先看似平淡無奇的部落好像又活了過來,只是因為開始注意到原先一直在流動的各種文化現象,卻因為自我想像的侷限而視若無睹!

只是現在的我好像也欠缺些想像力,面對這些英文字,似乎還需要些判斷與思考的勇氣與耐力,至少我強烈感受我的枯竭,即使那顆心是清晰而敞開的......

只有心是不夠的?

maybe 只是我絕對的支持它 即使它缺乏勇氣 缺乏耐力 瀕臨極端 充斥罪惡

那還是我 即使它面目可憎 失去了愛人的形象 佈滿了旁觀者的冷眼看待

只是這些英文字母 會是讓我學習愛的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