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從正午時分一直到夜色昏暗,感覺到了一種看似確實卻又近乎漂浮的狀態。好久沒有這麼過癮的做著同一件事!
在我從夾峰的沿河小徑猛衝上深山部落的時空轉換,好像就是種對於自我存在的一種體會,存在不是僅從當下去發掘與延伸的狀態,而是讓你從當下抓住回憶再去咀嚼出那過去未逝的點點滴滴。
是從陳建年的
音樂開始的,正午時分的店中依序放著鄉愁、穿上彩虹衣這幾首歌,「我是不太喜歡聽這些歌曲的!因為它讓我就同午夜夢醒般的回憶我過去所得到的與逝去的,竟與現實情境如此錯落與不堪......」當朋友在店中與我這樣說著,我不由自主的沉靜,感覺一股憂傷就像是一縷縷氤煙般飄散並滲入心房,只是憂傷已經成為現實存有的諷刺,它不再屬於既定產物的隸屬品,而如同追憶似水年華一般,它不時飄然渙盪於我們週遭,只是等待出口。
後來,我騎著朋友給我的古董kawasaki,衝上了我好像熟悉卻又陌生的道路。當我騎在沿河邊緣的彎曲小徑時,我錯覺回到了幾年前菲律賓的
南國情境,那時我們一行人蹲坐四驅車上,一路顛顛跛跛爬上同樣是沿河的小徑,雖然從石子路變成柏油路,雖然從一行人並成我獨自一人,但同樣不變的是那相對的景致與拼貼般的小鎮交換。不斷見到道路忽大忽小的變換著,怪手與工人們在一旁被土石堆積的河床中蹦蹦跳跳著,我的思緒好像就隨著這些景致而散脫與糾結一塊。散脫的是我當下現實的所聽所聞,糾結的是我過去經歷的盤根錯節,只是原本以為不再重要的一幕幕可以再被對焦並放大出來,就如同
Blow-Up電影中的置換情境,習以為常的日常生活原來是一直是悖逆自我的存在狀態,反倒被自己的舉止所辱罵與恥笑。
微風細雨止住了我的思緒,風變得更冰,雨也變得更急,原本打算中途回頭的反而變得不再遲疑,在那個時候自己就像是跳出了某個出口,因為出口往往屬於自己所設置的,卻一直不是由自己決定出入,得要由一些情境讓出口變的模糊捉摸,而模糊正是面對自己最真誠的狀態所在,確實反倒往往不如外界宣稱這麼牢靠。我到了一個教會停佇下來,雨實在是太急,也逼促我碰到了偶然才以電話聯繫的部落工作者,她溫婉大方的站在門口,招呼著我,好像早就已經等了很久。後來才知道,她也曾經在菲律賓參與過組織工作的觀摩學習,我不禁向她分享著我一路過程所抖落出的南國情境,好像也不用解釋太多的相互理解,而回到自己的地方做自己的事就是她現在所做最簡單卻又厚實的事情,只是我需要從回憶去抓住那直覺的簡單與存在感,而她好像是從簡單與存在感中來創造新的回憶。
於是,我在夜晚倉卒的趕路中,想起了方才的不期而遇、正午的憂傷諷刺、回憶中的南國情境、以及我這幾年所碰到的一些人。原來我的過癮不會只是kawasaki這樣一台車子所帶給我馳騁快感的簡單,而是過往的點點滴滴被穿越時空的我,記憶並放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