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櫃來的人

很好奇的，在圖書館看到這部，看到上頭的拍攝年份，就是我出生的那年。就這樣，順手拿了回去。

晚上一個人看，一開始是一個公車站牌的特寫，再來是荒涼的屋景與公路，還有三個遊手好閒的死黨，裡頭的男主角鈕承澤，導演刻意描繪他的觀感，從友情、親情、愛情、兒時記憶，真誠而樸質地表現出當下那個人的神采。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這樣淡疏又蘊含情緒的影像，當影像橫移於屋景的切換，那是誰的視野在移動呢？從荒涼的鄉村到漫遠的公路、從寧靜的海岸到嘈雜的街道，好像經歷了時間與空間的交替，但人還是一樣，繼續為著生活以及自己的生命，吸納而交雜了許多社會意識與人情世故，依舊不變的卻還是那個對人的情感與自己的記憶。

這些整天鬼混的死黨們，每天好像都是飄渺而不安定的生活，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事，從他們身上似乎嗅到了一股莫名而無奈的哀傷與愁緒，尤其在那荒涼寂寞的鄉村街弄或是繁雜紛亂的工廠都市裡頭，似乎隨時隨地都有股暴躁的情緒會翻開來，卻又有種混雜著鄉愁與徬徨的凝滯感，沉靜、卻又抵不住那股呼之欲出的真實感，彷彿是在生活中遺落已久的片段與靜默，就在我眼前，上演著。

結尾，市場熱鬧的街景，鏡頭竟然對向市場周圍各樣人群，好像這部劇所要蘊含的意義已然不是這樣重要，而是在那個當下的人，他們的容顏、他們的動作、他們對生命的態度。

導演侯孝賢說到︰我看了《沈從文自傳》。發現他的世界是以一種俯視的、自然法則一般的眼睛在看。我很喜歡沈從文表現生與死的方式，生命就好像一條河流在流，不以物喜、不以物悲。

他還說了︰我拍戲很希望能拍下當下人的神采。我在意的，是裡面人的眼神！現代人演不出那種對生命默認的神情。

我想，現代人也很難去默認自己在這個當下，現實與自我的狀態。